这两天,浙江大批高考生被心仪学校录取,其中有一批是艺术类高考生。
现在杭城很多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项才艺,不少人还是“童子功”,从幼儿园或小学就开始了,有的是学乐器,有的是学美术,有的学唱歌舞蹈……
学艺术的路具体要怎么规划,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这条特长的路要怎么走?
小狮妹专访了四位同学,分别考上了中国传媒大学、北京电影学院、北京舞蹈学院和中央美术学院,来看看他们清晰的成长路径。
人物:男生张钰泽
毕业学校:杭州第二中学
录取院校:中国传媒大学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电子音乐)专业
张钰泽走上音乐道路,和父母的职业分不开,妈妈是浙江音乐学院音乐教育系的老师,爸爸是浙江师范大学幼儿师范学院的老师,各种乐器都拿手。
家里有两架钢琴,一岁时伸手还摸不着琴键的他,就开始听各种钢琴曲。和别多来自电视、音响的音乐启蒙不同,张钰泽听音乐,从来都是“现场live”。
到了幼儿园大班,张钰泽开始正式学钢琴。“父母不能直接教我,弹错,可能火就上来了。”张钰泽说。开始跟着一位老师,每周上一次钢琴课,45分钟。每天练琴,1个小时起步。“妈妈是专业老师,听我弹琴,总能挑出很多毛病,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现在回想学琴的日子,还是挺辛苦的。”
不过,付出总有收获。“我后来能快速转学双簧管,拿到贝斯就上手,和学钢琴打下的音乐基础是分不开的。”张钰泽说,读小学三年级时,有小朋友来家里学琴,有时爸妈没听到的错音,他在房间里听到了,会冲出去,提醒别人。
到了五年级后,转学双簧管。“这是我妈专门去咨询他们学校的器乐系系主任,他给出的建议。”原因有两个,一是这个乐器音色辨识度高,在乐团里一听就能听出来。而且,经常有solo。二是学的人少,缺人才。
“别人都以为我是很早就规划好了学音乐的路,但其实没有。”张钰泽小学成绩不错,摇号进了文澜中学,一直想走文化课的路,参加中考。直到初三第一学期,妈妈偶然发现,凭借双簧管可以参加艺术特长生的考试。这才调整了学习的节奏。
张钰泽花了两三个月进行考前准备。那段时间,每天要练4小时双簧管,吹完写作业到12点,睡到早上,再起来写作业。“每天的睡眠时间仅4个小时,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张钰泽说,后来成功考过,进了二中。
之后,妈妈对他的规划是通过高水平艺术团途径,考进浙江大学等。但是,在加入了一个学校社团后,张钰泽说,自己被点燃了,走上了另一条路。
“我们学校有个电声乐队,我是弹贝斯的。我会弹钢琴、贝斯,在交响乐团里吹双簧管,当时有个想法,如果把这些不同的音色都拼到一起,会不会很快乐?就这样,我一下子陷进去了。”张钰泽也为自己的梦想不断努力。
高三上学期,准备专业校考,一周去一次上海,要准备八门课。考中传,要上交电子音乐作品,持续两三个月,没有在2点前睡过觉。
每一份付出,都有收获。
今年年初,张钰泽参加上海音乐学院校考,拿到音乐设计与制作专业全国第10名;中国传媒大学的校考,专业全国第5名;浙江音乐学院,专业全国第12名。高考分超出几校分数线近200分。
“将来我想当一个像澤野弘之一样的音乐人,给动漫、影视配乐,打造出令人们满意的音乐。”张钰泽说。
人物:男生魏弈宽
毕业学校:浙江省杭州高级中学
录取院校: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
魏弈宽参加北京电影学院校考取得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影视技术专业两张“小圈”合格证(成绩排名数小于计划录取人数);参加中国传媒大学校考取得了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摄影专业两张合格证。
“北电的校考还是挺有意思的,从选择题到绘画、作文到面试,考察了不少内容。”魏弈宽在与来自全国各地众多优秀对手的竞争中取得这样好的成绩,他却说,在成绩公布前他也没有意料到自己能这么“结棍”。
魏弈宽从小喜欢画画。家里人说他第一次拿起铅笔就在墙上乱涂乱画;小学时参加比赛拿了不少奖,“经常比过比他年纪大的同学”,还加入了西泠印社少年西画社;初中时几乎每周都会去画室上课,比较系统地学习了素描、色彩和速写,但最终并没有选择走艺术中考。“爸妈对我的爱好一直都挺支持的,不过当时我和家里人希望的都是最好能凭文化成绩先考进一所不错的高中,以后可以多一些选择。”魏弈宽说。
如愿考进杭高后,魏弈宽加入了杭高天文社。
“杭高天文台的设备条件在全国中学界是出名的吧,而且学校一直都很支持我们各种学生社团,整个氛围都挺好的。”在天文社他接触了属于技术摄影范畴的深空摄影,还学习了全国唯二的蔡司光学天象仪的操作。“得谢谢学校的这个设备条件。据我所知,很少有高中能有这么好的条件,让我们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学习技术摄影前后期和特种放映的。”
高一暑假,魏弈宽在一场字幕组见面会上认识了一位在中国传媒大学学摄影的杭高学长。“那时候他问我想不想像他一样,参加艺考、学摄影。”魏弈宽说,“后来认真想了想,觉得摄影、影制这些还挺符合我对未来专业、职业的期待的。”于是,一个种子迅速种下,不断发芽、抽条、生长。
“对于摄影,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毕竟我的生活从出生起就有很多很多的影像记录,算是幸运活在这个所谓数字影像的时代吧。小学时家里人给我买了只傻瓜卡片机,那是我自己第一只相机。当时真的很激动,东拍西拍还歪打正着学会了摇摄,开心了好半天。”
疫情时的居家隔离,对魏弈宽来说也是提供了一个特别的机遇。因为空闲时间比较多,他有时会一天看三四部电影。“现在的话,我的阅片量还是远远不够的,继续努力吧,”他说,“查到录取结果时有前辈说恭喜入行了。总之是希望以后上好这份学、打好这份工,以后能和大家银幕见。”
对学弟学妹,魏弈宽还有点话想说:“我觉得还没决定好专业方向的同学们还是得花点功夫考虑考虑自己以后喜欢学什么、想学什么的。在杭高时,我身边有不少很厉害的艺考生,有比较明确的专业方向是个挺幸福的事,学习也会学得更有动力些。然后像我一样想学影视相关的专业的同学,有空多看看电影、看看书吧。”
人物:女生方镁嘉
毕业学校:杭州第十四中学
录取院校:北京舞蹈学院
晚上6点,联系上方镁嘉时,她刚下课。“暑假太闲了,我找了个兼职,帮准备艺考的同学们做陪练和辅导,自己也能练一下,不会生疏。”方镁嘉快人快语,声音甜甜的,带着笑意。
她说,感觉几乎每个小女孩,兴趣班都是从跳舞开始的。幼儿园大班,她学了中国舞。听着音乐,跟着律动起来,就非常开心。到了初中,每次练完舞下楼,看到有人在跳拉丁舞,她又被吸引,学了两年拉丁舞。
“就想跳舞,一辈子跳舞都行。”方镁嘉的初心很简单,将来想当一名舞蹈老师。之后,进入杭州第十四中学康桥校区的音乐舞蹈特色班,开启舞蹈专业训练。
一天有三功要练。早上6点起床,练早功。往往是学姐带着两三个年级一起练,最开始练的是转圈。半小时左右,要转100多圈,有同学开始不太适应,转到头晕、呕吐。大约40-50分钟练完,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我们转圈转了一年半左右,基础打得很牢,我艺考的时候,就做了很多转圈的动作。”方镁嘉说。
到了中午,12:30-13:20,再练将近1小时。衣服又一次湿透,方镁嘉和同学们去宿舍换好衣服,下午上课铃就响了。晚自修共3节,其中1-2节是要来练晚功的,大概70分钟左右。
总的算来,除了舞蹈课外,每天三个多小时练舞是雷打不动的。周末回到家,还要去上舞蹈课。
“舞是要坚持每天都跳的,一天不跳,就明显感觉到身上某一块肌肉松懈了,跳不动了。所以一年365天,我只在过年那天,给自己放个假。去年过年那天我胖了两斤,第二天练舞加大强度,又把这两斤练下去了。”方镁嘉说,想走这条路,就不能半途放弃,放弃了就是凉凉。但是咬牙坚持了,就会成功。
看小姑娘传来的几张照片,都是在舞蹈房拍的。其中几张,她的额头上还能看到一层细汗。
到了高三,为了准备考试,她去了北京,找老师继续学舞。今年3月参加北京舞蹈学院初试,通过后。“正好遇到疫情,从初试到复试,有三个月左右。在北京,我看到各种各样人,都比自己厉害,能明显地感觉到差距,有很大的压迫感,而这也促使我不断练习。”
4月考完,成绩很快出来了,方镁嘉在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蹈学专业里,成绩排名全国第19名。
人物:男生凌艺烜
毕业学校:杭州第七中学
录取院校: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学类(造型艺术)专业
7月16日,凌艺烜收到了人生中最期待的一份快递——中央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他在朋友圈晒了出来,收获了大批点赞。
他4岁开始接触画画,在幼儿园就成了同学、老师们口中的小画家。作为一个小男生,每天埋首画画,都是些枪啊炮啊,两拨人打来打去的场面,凌艺烜说自己乐在其中。
他在景成实验学校读书时,有时会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给他们画画。到了毕业时时,把这些画作为毕业礼物送给老师,大家都很开心。
初中的学习节奏很快,画画就是凌艺烜解压的方式。“沉浸在画里,世界好像都安静了,我可以什么都不想。”保持着对美术的热爱,凌艺烜进入杭州第七中学,学美术。
高一一进去,就有些震惊了。跟着老师,接触到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包括看大师的作品,学会去欣赏美。
有了鉴赏美的能力,就要不断提升自己,画画是最日常的练习了。大家拿着炭笔,经常画好一幅画,脸上成了“大花猫”,同学们看到往往相视一笑,因为大家都是这样。
但是,画画这件事对凌艺烜来说,格外艰难些。
“我是过敏性鼻炎患者,画画中产生的碳粉、铅粉,都是我的过敏原。有时夏天很热,我画画还得带着口罩。即使这样,有时鼻炎犯了,一天一整包纸巾都会用完。”凌艺烜吸吸鼻子,仿佛又想到了犯鼻炎的时候,却接着说,“尽管虐我千百遍,我也还是喜欢画画,根本放不下。”
到了高三,开始准备校考。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和四川美术学院,是凌艺烜的三个选项。
“每天要画十多个小时,除了睡觉都在画,可能睡着了还在梦里画。”凌艺烜说七中老师的节奏把握很好,他就跟着学校和老师的指导,一步步往前走。
到了今年三月,参加了三个学校的校考,他在分别几万人的竞争下均拿到了合格证,其中,央美专业全国78名,国美三位一体第3名。
“我选的是造型专业,这是纯艺术方向。我将来想当一个艺术工作者,画家、雕塑家都可以,我都挺喜欢。”凌艺烜说。(作者:张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