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5个月，104名医院院长被查！医疗反腐再升级，普通医生也纳入监察范围？

近期，某西部大省医院开启廉政账户，要求医生上缴违规费用，引起了热议。

一开始，大多数医护人员上交的都是一万两万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一笔高达38万的巨额，如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狂澜，一下子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资料图】

中国有句老话，叫顺藤摸瓜，如今，有人已经把这根「藤」送上门来，有关部门，自然就要顺这根藤摸这个瓜，在医院内掀起反腐巨浪。不仅对医院领导干部高举反腐利剑，也对普通医生进行廉政监察，主要针对临床医生三方面问题，开展调查：

一是医生异常银行流水。

不仅查医生有无个人账户与医药代表金钱往来，有没有无法说明来源的异常收入，还查有无与大型采购事项具有时间重合度的个人账户明显增加情况。

二是查医生私下社交。

不仅查医生有无接受医药代表吃请、收受药商的钱物行为，还要查有无混迹与身份地位不匹配的交往圈的行为。

三是查医生有无收受红包。

主要是针对手术医生和麻醉医生，通过设置摄像头、设立举报箱、患者出院后进行回访等形式开展。

正者无敌，畏法度者最自由。

记得一位著名前辈作家柳青说过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笔直的没有岔道，有些分岔路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余后一生。」所以，人生在世，有些错，是千万不能犯的；有些底线，是千万不能挑战的。

医疗反复，今年以来，一直上演「狂飙」剧情。纵观这些年医疗腐败案件始末，我们会发现因果关系的影响，总会以千丝万缕的方式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据不完全统计，今年1月以来，截至5月26日，就已有104位医院院长或主要负责人被查，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去年全年75位医院负责人落马的人数。

图源：医脉通；制图：阿泰（数据来源于各地官方通报）

刚刚过去的5月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26位医院院长被查！今年的反腐力度之大，可见一斑。

而以往，医疗反腐对于普通医生来说，基本可以忽略。原因很可能是，根据《刑法》相关规定，国有事业单位的医疗机构中从事公务具有领导、管理、组织、监督职务的人员，譬如院长、财务负责人、科室负责人等具有领导、管理职务的人员，收受回扣构成犯罪的，必须按照《刑法》第385条规定的受贿罪追究刑事责任。而国有事业单位中的普通医务人员收受回扣的，除非数额特别巨大，才按照《刑法》第163条第二款规定的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追究刑事责任。

这里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数额特别巨大。比如像这次，因为一名医生一次性向廉政账户上交了38万，才引起了纪律监察部门的重视。否则，一般而言，对于普通医生，多是以教育为本，很少上纲上线，从严从重。

举个案例——

河南省商水县人民医院一位内科王医生，收受了某药代回扣12.5万，被警方刑拘后，向当地监委全额退赃。

退赃后，检方对王医生做出不批准逮捕决定书，王医生被取保候审，不久法院开庭审理。庭审中，检方认为，虽然王医生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应当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但是，他自愿认罪认罚，并积极退赃，建议法院对其免予刑事处罚。

法院经审理认为，被告人王医生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对于检察机关免予刑事处罚的量刑建议，法院认为适当，予以采纳。

为什么法院会这么判决？

道理很简单，因为医药回扣的本质，是权力寻租。大家都心知肚明，医药回扣表面看起来是医生和药代在临床台面上「唱戏」，实际上，医生拿回扣只是整个药品销售腐败链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一个药品从药厂到患者手中，涉及的链条很长：药厂、医药经销商、医药代表、物价局、卫健委、药监局、招标办、药事委员会、医生销售、再到患者。虽然临床医生是这个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节，但他们是处于最下游。而上游的源头一旦污染，下游的医生如何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污泥浊水中不染不妖不污出一身泥，那只是文人想像出来的乌托邦而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法院才认为，对医生做有罪判决，价值不大，对医生进行道德评价指向，更是路径错误。

也正是基于此，中央纪委和国家监委主管的《中国纪检监察》杂志，才曾经权威发文表示《「全覆盖」不是「啥都管」》，对事无巨细，连普通医生都不放过的过左监察行为，表示强烈反对和批评！认为，监察法在制度设计时，就明确规定监察全覆盖的是「行使公权力的公职人员」，而不是所有公职人员，更不是普通群众。一些地方纪检监察机关将普通医生也列为监察对象，也要管的做法，就偏离了纪检监察机关的工作职责，也使「全覆盖」失去了本身应有的震慑效应。

说实话，那篇文章写得太接地气了！误国本是君王事，无端何须怨玉环。正风肃纪当然是民心所向，但射人先射马，擒贼要擒王，反腐也要有的放矢。俗话说：「将军赶路，不追小兔」，普通小医生身处医院最底层，手无半点权力，对他们进行严格监察，总觉得更像是为了反腐而反腐。

医生当然需要职业道德的坚守。坚守固然要，但最好靠自律，不能靠他律，否则，就像签拒收红包协议一样，给医生人为贴上贪腐标签，只能造成人性的压抑和心理的变态。

如果说医者仁心是一场修行，修行就是修为，修为就是修心，而修心是要进入修罗场，要进入地狱，然后再从地狱里杀出来，才能正果正心！所以佛才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因此，笔者认为，对于医疗反腐这一块，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要让普通医生成为谛听，成为腐败的监督主体，而不是反腐的被监察对象。只有让医药购销招标领域能让一线临床医生一定比例的全程监督，或许才能真正将医药腐败的源头正本清源，才有清如许的活水来。

来源 | 医脉通

作者 | 叶正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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