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产量相对需求明显不足

俄乌冲突导致全球原油及天然气市场大幅波动,目前来看,俄乌冲突虽有所缓解但仍存较大不确定性,欧洲天然气或持续面临供应紧缺问题,而高企的天然气价格影响欧洲的甲醇供应,推升价格。全球甲醇价格价差逐步扩大,中东及北美地区的甲醇或更多流向欧洲。由于欧洲对俄罗斯进行经济制裁短期未见放松迹象,俄罗斯输出欧洲的甲醇货源存在受阻可能。

A能源价格波动影响甲醇市场阶段性走势

2022年年初,在全球原油低库存背景下,OPEC+在1月的增产不及预期,实际增产约25万桶/天。2月初,美国再度遭遇寒潮,部分产油设备低温冻裂,导致美国原油小幅减产,短期也难以大幅增加产量。多重因素驱使下,Brent原油期货价格稳步涨至90美元/桶一线。随着俄罗斯与乌克兰冲突升级,地缘政治影响加剧。作为原油主产国之一,俄罗斯也是全球第二大原油出口国,其原油产量约1120万桶/天,海运出口量约600万桶/天,而全球原油产量约1亿桶/天。

俄乌冲突使得欧美对俄采取严厉的经济制裁,已实施将部分俄罗斯银行从SWIFT系统中剔除,这直接影响了俄罗斯能源出口。制裁扰乱了全球石油贸易,近日,石油贸易巨头托克集团提出以创纪录的折扣价出售俄罗斯乌拉尔原油,但未收到任何买家出价,表明俄乌冲突升级之后,俄罗斯石油难以在市场上脱手。

俄罗斯原油短期不能出口造成的供应缺口叠加俄乌冲突升级,使得原油市场风险溢价显著上升,Brent原油期货价格一度飙涨至130美元/桶一线。近期俄乌局势有所缓解,双方经过多轮谈判取得初步进展,乌克兰谈判代表表示俄乌正趋于签署全面和综合协议达成妥协,且以美国为首的多个消费国和国际能源署均有意释放战略储备,原油市场供应短缺的担忧有所缓和,国际油价高位回落。不过,俄乌局势的前景仍充满不确定性,伊核协议也存在变数,原油价格已悉数回吐前期涨幅,但仍在高位剧烈波动。

俄罗斯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天然气生产国,2015—2019年,其天然气产量复合增速为1.2%,并于2019年达到6790亿立方米的历史高点。2020年俄罗斯天然气产量为6385亿立方米,同比下滑5.97%。出口结构方面,俄罗斯天然气出口以管道气为主、液化天然气(LNG)为辅。管道气出口占出口总量比例长期稳定在93%。2018年以后俄罗斯LNG出口增幅明显,占比其天然气总出口量已经由2017年的不足7%提升至2020年的17%。在出口国家和地区方面,欧洲是俄罗斯最大的管道气出口地区,2010年至今俄罗斯70%以上的管道气均出口至欧洲。在LNG出口方面,2020年俄罗斯LNG出口总量为404亿立方米,其中亚洲和欧洲占比分别为55.7%和42.6%。

此前“北溪二号”天然气管道公司申请破产,在多方因素影响下“北溪二号”无限期搁置,导致欧洲天然气供应“雪上加霜”。供应紧张预期下,被视为“欧洲天然气价格风向标”的TTF基准荷兰天然气期货价格再创新高至192.55欧元/MWH(折合61.7美元/mmBtu)。这一价格似乎显示俄罗斯“断供”的潜在可能,但现实中俄罗斯向欧洲输送的天然气总量未出现大幅减少。

原油及天然气价格的涨势带动了全球大宗商品走强,从甲醇市场走势来看,西北欧价格一度大涨近130欧元/吨,美国市场同步上涨约20美分/加仑(折合66美元/吨)。能源问题一定程度上将影响国际甲醇贸易的阶段性走势。

B欧洲甲醇产能低使得进口依存度高达70%

因各国各地区能源储备不同,导致在化工品的制作工艺上有着一定的地域特性。从甲醇的制作工艺来看,因我国能源储备“多煤贫油少气”的特点,国内甲醇生产企业大多是煤制,煤制甲醇产能占甲醇总产能达75%,天然气制和焦炉气制甲醇产能较少;而国外甲醇大部分是天然气制。

从全球甲醇流向来看,中东、非洲、南美、东欧及中欧为主要甲醇流出区域,流入区域主要是北美、西欧、东亚及进口量最大的中国地区。因北美产能增多,北美地区甲醇净进口相较前10年有明显减少趋势,相对地中国甲醇净进口量增多,西欧及东亚地区相对稳定。

我国是全球甲醇第一大生产国,亦是第一大需求国。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甲醇产能9644万吨,实际产量8040.94万吨,而需求量达到9185万吨。供需缺口决定了我国需要大量进口国外甲醇,从近5年的数据来看,平均净进口量在950万吨/年,进口依存度平均在16.5%。从进口来源国来看,我国近5年进口的甲醇来自中东、南美以及非洲部分地区。以2020年为例,我国从阿联酋、伊朗、阿曼进口甲醇数量分别为276.8万吨、247.4万吨、214万吨,占比合计超过甲醇总进口量的58%。

中东因油气资源丰富,为全球甲醇第二大产能区域,截至2020年年底,中东甲醇产能约2240万吨。因该区域需求多以MTBE为主,需求增速相对有限,出现自身供多需少的特点,故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区域,出口主要流向东南亚、东北亚及西欧地区。MTBE作为汽油调和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甲醇的重要下游。

西欧甲醇产能较低,截至2020年年底,甲醇产能约为346万吨,其中六成为天然气制,四成为重油制法。重油制法是通过高温氧化的方法合成气制甲醇,成本较高,装置老化,缺乏竞争力。由于西欧本身产量相对需求持续不足,其甲醇年进口量达到400万—500万吨,2010—2019年的进口平均增速维持在2%,近10年的进口依存度保持在70%。西欧甲醇进口主要来源为俄罗斯、美洲、非洲及中东等地区。

C伊朗等中东甲醇货源转港欧洲概率加大

由于欧洲对俄罗斯进行经济制裁短期未见放松迹象,俄罗斯输出欧洲的甲醇货源存在受阻可能。欧洲对甲醇进口依存度极高,其主要进口地区为中东、北美及俄罗斯。俄罗斯甲醇产量约300万吨/年,每年出口至欧洲超150万吨,如果俄罗斯与欧洲的贸易中止,欧洲甲醇市场或面临每月12万吨的缺口。

从欧洲自身角度来看,天然气价格即便有所回落但仍是高位水平,若高价持续将会进一步挤压欧洲天然气制甲醇工厂利润。2021年三季度末,欧洲荷兰OCI甲醇装置就已经宣布因成本问题停车至2022年二季度。且从近期公布的全球甲醇装置动态来看,欧洲数套甲醇装置如俄罗斯Metafrax(120万吨/年)、俄罗斯ToliattiAzot(90万吨/年)、挪威Equinor(90万吨/年)在2022年二季度均有停车检修计划。因此,无论是西欧本土或是俄罗斯,甲醇的减产都会影响欧洲甲醇的供应,欧洲若要维持大体上的供应稳定则会选择在美洲、中东等地区加大进口量。

从中东方面来看,2月初伊朗检修装置就已处于陆续回归的状态,伊朗前期停车甲醇装置如ZPC(330万吨/年)、Marjan(165万吨/年)、Kaveh(230万吨/年)等目前已恢复至正常负荷或五至六成负荷水平。市场此前预计伊朗装置恢复带来的货源冲击主要在3月逐步显现。

从不同地区甲醇价差来看,欧洲甲醇均价处于全球偏高水平,截至3月14日,鹿特丹甲醇FOB(离岸价)为442欧元/吨,与中国主港价差为470元/吨。中国主港价格在国际主流市场中依旧处于相对“洼地”水平,相较于3月初,短期若价差快速扩大,伊朗等中东货源转港欧洲的概率加大。2021年7—8月开始,鹿特丹-中国主港价差就出现明显走强,当时市场已经出现中东货源转港欧洲的情况,8—10月我国进出口数据显示,甲醇进口出现一定程度的萎缩。

从近期国内甲醇市场基本面来看,俄乌冲突导致的欧洲能源问题、潜在的甲醇进口问题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前期预计中东装置运行稳定后带来进口货源冲击的利空因素。目前,我国甲醇市场处在供需双增的格局,供应端部分装置回归,下游生产在2月之后也在加速恢复。库存方面,港口及内陆产区库存量均低于近两年同期,整体压力不大。尽管原油上涨带来的成本端压力已开始向下游传导,如华东部分烯烃工厂已出现降负荷情况,但相较于PDH(丙烷脱氢)及传统油质,MTO/P制法仍有一定利润优势。短期国内需求开工恢复较快,后续弹性已不大。另外,原油及海外甲醇价格给予国内甲醇现货价格一定支撑,但下游负反馈亦有爆发趋势,若原油及天然气价格高位反复振荡将加剧甲醇市场剧烈波动的风险。(图表详见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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