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甜野男孩”丁真在中国这个冬天意外走红。因淳朴俊朗的形象,他成为“新晋顶级流量”,并被家乡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县推为旅游大使。这位藏族男孩在社交平台新开的账号,已拥有百万粉丝。
被赞“眼睛里有星星”的康巴汉子丁真。 刘忠俊 摄
然而境外一些伺机攻击中国的媒体和别有用心之人,也打起了丁真的主意。日前海外有言论认为,网路上的“丁真”形象隐含着一种不完整,其“背后的藏族历史、文化、宗教统统缺席”,并指这是“汉藏隔膜”、将藏民族与宗教剥离的民族政策所致。
作为反华媒体的“老招”套路,这次又借“丁真”话题出手攻击中国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近日,多位中国学者就此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直指,西藏过去那个广大农奴深受苦难的历史阶段,才是某些人心中的“香格里拉”,才符合他们心中的道德审美。
“谈藏族定谈藏传佛教,这是一种偏见”
丁真来自藏族人口占多数的少数民族地区。在一些人看来,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与汉族人口占较大比例的内地省市是各自独立的存在,甚至存在着对立情绪。他们视而不见或刻意忽略各民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现状。
丁真与他的小白马“珍珠”。视频截图
藏族学者、西藏自治区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边巴拉姆对记者强调,借丁真攻击中国的民族宗教政策是典型的借题发挥。长期生活在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的人们可以看到,报道中所说的这些现象是不存在的。“中国的民族宗教政策,长期以来都是有利于藏族社会发展的。”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当代研究所副所长肖杰表示,中国民族政策的基本原则是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和各民族共同繁荣;中国宗教政策的核心是宗教信仰自由,具体可分为尊重信仰、依法管理、独立自办和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宗教并非各民族交往交融的阻碍。
他强调,中国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处理的是不同领域、不同性质的事务,既不能刻意糅合,也不要生硬剥离。作为曾是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社会,而今的西藏信教人口比例相对其他省区要高一些,难免使一些人产生“藏族人都信仰藏传佛教”的误解。
西藏自和平解放以来,尤其是历经民主改革、改革开放等一系列重大历史阶段,经济社会文化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状态,社会变迁剧烈而深远,社会的多元化程度不断提高,西藏的民族结构、宗教结构都发生了显著变化,即使在藏族群众中,信仰不同宗教、不信仰宗教的人口都广泛存在。
在肖杰看来,这是经济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不存在将特定民族宗教进行所谓的“剥离”。一些境外人士长期用无知偏见看待西藏,将西藏视为博物馆里的静止社会,甚至在情感上怀旧西藏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时代。
四川大学中国西部边疆安全与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副研究员朱晶进亦提到,随着经济社会变迁,相当一部分藏族同胞的生活、工作和学习已离宗教甚远。不能在藏传佛教与藏族特点之间划等号,需要辩证地看待民族与宗教的关系。
西藏自治区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所所长郭克范认为,从丁真意外走红可以看到,壮美的地方景观和藏族身份等成了很大的推力。“丁真热”是一种文化现象,但不是以民族、宗教为关键词的文化现象。把这一现象作政治化解读,甚至对中国民族宗教政策进行抹黑攻击,那就是别有用心了。
“谈论藏族就一定要谈论藏传佛教,本身就是一种无知和偏见,是用藏族社会的局部取代整体的概念偏差。如此视角下,民族是民族、宗教是宗教的自然状态反而成了强行‘剥离’的产物。”肖杰指,这恰恰是对西藏蓬勃发展的社会现实视而不见。
图为雪后的丹巴藏寨。李永安 摄
“宗教不是藏族社会的全部”
中国官方此前公布的《伟大的跨越:西藏民主改革60年》白皮书显示,西藏目前有宗教活动场所1787处,住寺僧尼4.6万余人,活佛358名;清真寺4座,世居穆斯林群众12000余人;天主教堂1座,信徒700余人。藏族和其他少数民族都按照自己的宗教传统进行宗教活动。
到西藏走一走,人们不难看见:藏传佛教寺庙学经、辩经、晋升学位、受戒、灌顶、诵经、修行等传统宗教活动正常进行,每逢重大宗教节日都循例庆典。信教群众家中普遍设有经堂或佛龛,转经、朝佛、请寺庙僧尼做法事等宗教活动一切如故。活佛转世制度作为藏传佛教特有的传承方式,得到中央和西藏自治区各级政府的尊重。
资料图:布达拉宫。
中新社
记者 何蓬磊 摄
郭克范对记者强调,中国宪法法律和民族宗教政策,从来没有将特定民族与宗教挂钩的特殊规定,更不存在这样的“特殊实践”。宗教工作可概括为:保护合法,制止非法,遏制极端,抵御渗透,打击犯罪。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是中国宗教工作的根本目的。
肖杰分析,从微观和静态的视角看,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农牧区群众信教比例相对较高,寺庙与民生日常具有密切联系。但从宏观和动态的视角看,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整体上处于社会高度发展进步的状态,这与中央和各级地方政府长期建藏、对口援藏等政策密不可分。
在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宗教和社会发展之间是局部和整体的关系。肖杰介绍,各宗教之间的关系和顺,整体上是一种“岁月静好”的局面。如果将视野放大,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社会各方面都处于“动态繁荣”状态,包括优秀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弘扬、现代产业发展、民生事业进步、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等。他强调,切忌“一叶障目”地将宗教看做藏族社会的全部。
过去的西藏,确实存在农牧民家庭把家中孩童送往寺院为僧的传统,这也是当时条件下孩童能接受最基本教育的唯一途径;但今时的西藏已是中国首个实现15年公费教育的省区。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2020年夏天在与中国各宗教领袖座谈时曾谈到,如今,西藏的基础教育已落实得非常扎实,义务教育人口覆盖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藏传佛教寺庙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正随着时代变迁而变。
关于境外报道指藏族家庭“会把自己家最好的孩子送到寺院”这一情况,肖杰谈到,虽然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仍存在未成年人不接受义务教育、入寺为僧的现象,但随着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持续提升和各级地方政府深入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推进乡村振兴,藏族家庭的孩子早已远远不止“入寺为僧”一条出路,而是有着完全多样化的选择。越来越多的农牧区家庭愿意让孩子接受义务教育。
“以保留传统为由绑架藏族社会发展、甚至阻碍实现现代化,是一些境外人士长期以来的偏见。”边巴拉姆也指出,将孩子送到寺院的现象多发生在1959年民主改革之前。在那个政教合一的时代,要成为社会精英或转变命运,只有这一条路。如今,我们整个国家都朝着现代化方向发展,凭什么要求藏族社会因循守旧、保留落后传统,并且还要剥夺孩童受教育的权利?“提出这些不切实际说法的人,往往自身过着现代化的生活,甚至接受过良好教育。”
难以承载外界单一想象的“丁真”
鱼龙混杂的互联网信息与历史厚重的藏族文化,在丁真这个形象身上激烈碰撞。产生出的化学反应超出最早拍摄短视频的摄影师以及他身边所有人的想象。
近期,丁真因为吸电子烟惹来了争议,网友贴上了“形象反转”等标签。从全网追捧到公开道歉,丁真只用了两个月。许多人开始反思丁真本人与外界承载于丁真形象之上的遐想,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
朱晶进对此表示,当境内外有关丁真的互联网产品传播达到一定数量级后,会对这个人物形象及其周围产生各式各样的解读,也恰恰容易被别有用心的境外势力所歪曲。
肖杰亦指出,“丁真热”本质上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不断深化的必然产物。从媒体、网民甚至官方关注“丁真现象”的表态中,更可看到各界群众对少数民族同胞的关心、对中华多元一体文化的欣赏,而非如境外言论所说的“东方主义视野下对异域情调的猎奇心态”。正如已故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对于不同民族间文化交流进行的总结,“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汉族和各少数民族之间相互尊重,相互欣赏,正是一种“美美与共”,同建中华民族共同体共有精神家园的必由之路。
“看待丁真现象的关键不在于信息传播是否全面、有否误解,而应充分看到这股网络热潮背后对少数民族及其文化的深入欣赏,以及各民族交往交流的巨大需求和动力。”肖杰补充道,“丁真热”也许只是一个片段,随着智能设备、移动互联网在西藏和四省涉藏州县越来越快的普及,已有越来越多藏族群众在抖音、快手等APP上进行网络直播,展示个人才艺或进行“网络带货”。可以想象,今后会有更多藏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同胞成为“网络红人”,进一步加快汉族与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相互之间的认识、欣赏和共有情感纽带的建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