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最新公布的2020年全球最新癌症负担数据显示,肝癌高居我国癌症发病率第5位,死亡率第2位。中国肝癌的发病例数占全球45.3%,死亡例数占全球47.1%。作为肝癌专家,南方医科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院长、肝病科学术带头人李爱民常被称为“十项全能”的克癌专家。他对记者表示:“临床思路要放开,但决策要精准。‘以人为本’的方案,是要综合考虑患者的经济、身体、心理各方面状况,而不是单纯的‘以病为本’。”

【大医初心】

大专家为何常下基层?小细节中更见真章

“有的人可能只是‘小三阳’,却严重焦虑;有的人长期反复转氨酶升高,却没有引起重视……其实他们中很多人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到位的科普,安心进行抗病毒治疗,每个月花费几块钱,就可以把病毒控制住,安然过正常日子了。”接受采访的这天,李爱民刚从潮州义诊回来,“每次下基层都会发现很多令人感慨的病例。”

作为临床一线的肿瘤专家,李爱民平时手术、会诊与学术研讨行程密集。但一到周末,他仍然频繁奔波于不同的基层义诊或讲座现场。这么“累”的原因为何?“累是当然累的,但很值得!”李爱民说,“越是对疾病研究透彻的专家,越能敏锐地从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处发现问题。有时一个小细节就救了一个人。”

曾有一位来就诊的肝癌晚期患者,李爱民在与他闲聊中,发现患者姐姐已经肝癌去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询问其是否还有其他家人?得知患者还有位弟弟后,他温和地嘱咐,要每三个月至半年检查一次肝部B超。结果弟弟在半年后第二次检查时,就发现了一个不到2厘米的小结节。李爱民对小结节进行手术切除后,经病理检查证实就是肝癌,及时处理了这个通常很难被早期发现的2厘米以下的肿瘤。“肿瘤专家当然要能解决疑难重症,但若能发现早期病人,用最小的代价及早防止肝癌发生或进展,是另一种成就感!”

“总书记说,预防是最经济最有效的健康策略。我在下基层的过程中,也时常体会到,专家下基层往往能发挥‘大于1’的作用。一方面,医生不再是被动地在医院等待病人,而是能更主动去清楚了解不同地区呈现出的健康状况;另一方面,通过对基层医生的培训,带去学科的最前沿的理念、知识,让百姓对肿瘤的防诊治有一个更科学的保障。这就像在散播健康的火种一样。”作为一名有着25年党龄的老党员,李爱民很坦率地说,自己年轻时学医,只是很朴素地想学好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曾有过基层医生的经历。在作为医生的从业过程中,在成为一个合格党员的过程中,慢慢体会到所谓“大医精诚”,精是医术要精益求精,而诚是对病人要有诚信,看病诊治以病人为本,这与党为人民谋健康的初心是一致的。

在李爱民的带头下,医院自2016年起,连续5年推行“名医广东行”项目,深入省内42个市、县,共举办了73场大型义诊、22场大型健康讲座、17场学术交流、13场中医适宜技术推广培训班,为超过5.2万名基层群众提供义诊服务。2020年,医院承办了广东省中医药局主办的“大医精诚——中医名家走基层”大型公益品牌活动,3个月内李爱民亲自带队深入省内15个地市开展“四个一”(一场专家义诊、一场养生健康讲座、一场“大医精诚”先进典型人物事迹宣讲和一场中医适宜技术培训)活动,2021年医院将继续开展此项活动,不断推动优质中医药人才、技术和知识资源下沉基层,服务更多百姓。

【精进克癌】

“十项全能”的克癌专家,如何衡量确定最佳治疗方案?

医学发展迅速,肝癌的治疗方法选择也变得越来越多。癌症的治疗方案应如何选择?这既是科学问题,有时也是社会问题。

“临床思路要放开,但决策要精准。‘以人为本’的方案,是要综合考虑患者的经济、身体、心理各方面状况,而不是单纯的‘以病为本’。”李爱民要求自己要尽量做到“十项全能”。“现在肿瘤治疗界最时髦的话题就是要多学科会诊。但在多学科会诊的现场,不同学科的专家会提出从各自领域出发的诊疗方案。作为首席专家,对每一种技术的应用和局限性都有足够把握,你才能作出一个更客观、更高效价比、更有利于患者的判断。”

“还有办法,别放弃!”患者家属苏女士一直真切地记得,求诊时李爱民说过的这一句话,给她带来一种绝处逢生的希望。

李爱民的“总有办法”,就是从他的“十项全能”的自信而来。无论是外科手术,还是化疗、分子靶向治疗、免疫治疗、血管介入、射频、冷冻、微波、放射性粒子植入、中医……开阔的思路和胸怀,使李爱民总能想到“适当的方法”,挽救一个个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的中晚期肝癌患者的生命。光是他开展射频消融技术成功治疗的恶性肿瘤,就已不下千例。更不用说西医出身的李爱民,还正儿八经地到广州中医药大学通过科班系统学习中医。

苏女士的母亲袁姨,被查出肝癌时已经没有手术指征,一家人沉浸在绝望之中。李爱民先以介入手术进行止血,继而进行靶向药物治疗,同时邀请中西医结合博士蔡红兵教授会诊,以中药帮助消除西药带来的毒副反应。当袁姨第四次复诊时,她精神饱满地笑着对李爱民说:“我现在能吃能睡,还能在家干点家务,我觉得我至少还能再活20年。”

【学科展望】

中西医融合,未来如何大布局?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中国医生常会提到这么一句话。“一个肿瘤专家可能会挽救一个人或是一个家庭,而一个医院院长,应该谋划得更多。”李爱民说,这可能是作为一名医生与一名医院院长的最大区别。

“目前医院肝病科实行一站式诊疗制,中医也囊括在内。其实中医在癌症的辅助治疗和术后恢复方面独具优势,因此中西医结合治疗肿瘤,有助于实现疗效的最优化。”李爱民介绍,医院已建立了特色的中医会诊制度,包括在病房里进行中医专家联合查房制。

“未来要让目前初期的中西协同,发展到中西融合,我认为关键点在于临床研究。我们要大规模开展临床研究,为循证医学提供证据,用科学的方法来论证发展中医。现在全国都很重视成立临床研究中心,目前我们医院也是临床研究管理机构,植入了不同时间长短的临床研究实验,医院在经费紧张的情况下,优先资助中西医结合的研究。”李爱民表示,拥有大学科研力量的中西医结合医院来做这样的研究工作,是使命,也是责任。

除了有融合中西的胸襟,还要有改变医疗资源不均衡的行动力。“如何更好地为人民的健康服务?不仅是在医院内部要实现更好的诊疗水平和平台的提升,同时也应该把我们三甲医院的优势医疗资源,包括规范的理念、最新的技术等,辐射到基层医疗机构,提升基层的诊疗水平。这也是我们自2016年开始连续5年的医疗帮扶,建立专科联盟、技术合作的一个初衷。”

医院与鹤山市中医院、怀集县中医院签约构建紧密型医联体,其中鹤山市中医院在2020年78家紧密型医联体帮扶成效满意度调查中,排名前三。同时与7家基层医疗机构达成技术协作,持续推动优质中医药人才、技术和知识资源下沉基层,服务百姓。“我们与鹤山市中医院才合办了一年半时间,如今整个医院的品牌效益、诊疗水平都大幅度提升,去年年底还建成了普外科、肿瘤科、妇科和血液净化中心,现在血液净化中心20台机常常满员运作。”

目前,医院中西医结合临床是国家重点学科,已建成一批中西医结合医疗特色鲜明的专科,肝病科是广东省高水平重点专科,肿瘤科等7个专科为省中医药局重点专科建设单位,1个国家中医药局重点专科。作为龙头学科的肿瘤中心,中西医结合打出组合套拳已形成显著优势。医院治未病中心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批准的示范性“治未病”试点单位,是广东省5A级治未病中心。(作者:林清清、彭逢美、朱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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