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雪糕多少钱?5元?10元?答案可能是超过20元。在这个万物皆可“网红”的时代,雪糕也不例外。

夏日来临,雪糕渐火。曾经风靡一时的双黄蛋、椰子灰等“老款网红”风光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造型更加千奇百怪、口味更加夸张离谱的“新晋网红”。此外,还有不少雪糕打出“无蔗糖”“吃不胖”的旗号,尝试以此圈粉。

许多人发现,好吃与否对网红雪糕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价格都在一路看涨。那些博眼球、蹭热度的网红雪糕,未必能活到第二个夏天。

行情

动辄要两位数起步

“过去一支雪糕也就三五元钱,现在动辄都是两位数起步。”青年路附近的超市里,林越在冰柜前徘徊。“夏日冰爽”的广告牌令她心动不已,但价签上的数字又让她犹豫不决。

半半巧巧雪糕,15.9元;粽香牛乳雪糕,16.9元;丝绒可可雪糕,18.9元;草莓白巧雪糕,24.9元……在这里,物美价廉的传统雪糕黯然退场,价格不菲的网红雪糕才是主角。一个个看下来,林越觉得自己距离“雪糕自由”越来越远。

在便利店,平价雪糕同样难觅踪迹,“网红”“人气”成为雪糕的新招牌。“总共挑了三款雪糕,结账时发现要近40元。”对于爱吃甜食的李彤而言,雪糕是难抵的诱惑,但这样的价格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草莓多多,不熟悉的牌子也要12.8元;中街1946,朴素包装不妨碍卖到10元;最意想不到的是奥利奥夹心款,仅65克的“小身材”,售价高达16.9元!

“网红雪糕都已经这么贵了?”李彤感慨,自己以往购买较多的是梦龙雪糕,8元到10元的价格已然不低,但跟这些“新晋网红”雪糕相比,原来只是入门级。

不过,跟频频出现在社交平台上的文创雪糕相比,这些“网红”并没有站在“鄙视链的最顶端”。

陕西唐仕女娃娃头、羽林军、兵马俑造型雪糕;杭州许仙白娘子断桥相会、西湖梁祝化蝶雪糕;敦煌研究院月牙湾、莫高窟、九层楼雪糕……一时间,网红雪糕几乎成了各地景区的标配,而价格也是一路走高。

以西安城墙景区推出的12款文创冰激凌为例,每款售价25到28元。有人调侃,几支小小雪糕买下来,都够全家吃顿排骨的了!当然,能接受这种雪糕的群体,大部分是尝鲜游客,又以爱好拍照的年轻人为主。举着雪糕与景点合影被视为“到此一游”的标准打卡动作,吃完的雪糕棒是带回家的纪念品。

“和路雪199-100,20号当天可用”“钟薛高10支礼盒98元,9点开抢”……在网红雪糕越来越贵的当下,小程发现自己所在的家长群里,大伙儿会频频分享雪糕优惠券,并探讨怎么购买才最划算。也有不少家长开始跟随群里的甜品达人学习自制雪糕,“淡奶油怎么打发、能生吃的鸡蛋去哪里买,这些都可以互相交流,依个人口味再加抹茶粉、巧克力粉,还能自行减糖,也算是被高价倒逼出来的新技能。”

玄机

标新立异博眼球

作为雪糕爱好者,赵琳试图找出价格攀升背后的玄机。“要想支撑起网红雪糕的身价,高大上的进口原料历来不可或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内卷。”抹茶来自日本、牛乳来自澳大利亚、可可粉来自加纳、巧克力来自比利时、乳酸菌来自韩国……有了这些“光环”加持,网红雪糕似乎顿时显得与众不同。如果再能搭配上新颖别致的造型,那就又能多出几分胜算。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新晋网红”早已不再拘泥于四四方方的基础雪糕,而是纷纷推出鲷鱼烧、巧克力、水蜜桃等外观的花式雪糕,甚至还有与知名奶茶、糖果等品牌的联名款。

不过,仅有“高级感”未必都能脱颖而出。在普遍追求健康、重视身材的当下,网红雪糕也开始争相打出“无蔗糖”“吃不胖”的旗号。以一款口号为“蔗糖没了,可好吃了”的雪糕为例,配料表中的蔗糖被海藻糖、麦芽糖醇液等代替。而另一款无蔗糖雪糕,则选择使用山梨糖醇、木糖醇,食品添加剂中,还能看到甜蜜素、三氯蔗糖、糖精钠等成分。

日常消费中,网红雪糕的受众也在逐渐分流。平时有健身习惯的白领小肖,强制自己“每周最多吃一次雪糕”。这样的低频使她愿意为新口味、高颜值去买单,而价格反倒没有那么重要。

“有的商家觉得常规口味不够吸引眼球,还会开发一些另类口味,来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对此,赵琳并不陌生。从芥末味、辣椒味,到臭豆腐味,网红雪糕仿佛成了“黑暗料理”的试验田,“奇葩口味向来也就一阵风,很难活到第二个夏天。”有网友也感慨,几轮雪糕吃下来,当网红产品褪去浮华的表象后,还是怀念多年前的经典款。只可惜,这些雪糕的生存空间已被挤占得所剩无几。

除了线下以外,网红雪糕也在线上活跃,高昂的物流成本也不容小觑。有业内人士接受采访时曾多次提及,雪糕的物流成本占比25到30%,也就是说,一个年销售1亿元的雪糕品牌,花在物流上的成本可能达到3000万元。

在电商平台,网红雪糕多采用10支装及以上规模进行售卖,且包邮门槛较高。以一款“老网红”雪糕为例,记者搜索同样从上海发货到北京的店铺,基本要20支才能包邮,均价在7到10元之间。如果购买2支装价格为16元,3支装价格为20元,但需额外再付50元到65元不等的快递费。

提醒

看热量还要重安全

“部分雪糕选择用甜味剂来替代蔗糖,或许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热量的产生,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因此实现减肥瘦身的效果。”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教授范志红谈到,有研究表明,甜味剂摄入过多可能会降低胰岛素的敏感性,结果导致人在吃其他食物时血糖更容易升高,反而增加发胖风险。“更何况,即使没有蔗糖产生的热量,雪糕里面也还有淡奶油、代可可脂等,或者红豆、芋头等淀粉类成分,这些也都会带来不少热量。如果因为无蔗糖就敞开了吃,那么依然可能出现肥胖问题。”

范志红提醒,除了关注营养成分表里的热量以外,还要关注营养素密度,也就是钙、维生素等日常生活所需营养素的含量,优先选择营养素密度高的食品,这样对身体更有帮助。

“事实上,夏天吃雪糕在防暑解渴等方面意义并不大。相反,如果不注意卫生,还可能增加肠胃疾病的风险。”范志红指出,雪糕的运输和保存都要符合相应条件,脱离冷链环境时间不宜过长,“更要注意的是,那些通过线上或线下方式售卖的自制雪糕并不可靠,往往可能菌落总数严重超标,吃了以后引起上吐下泻等肠胃疾病。特别是在个体免疫力较低的情况下,更可能会中招。”

在范志红看来,即使是质量本身合格的雪糕,也可能因为存放不当造成问题。“很多人会选择一次性买来很多雪糕存放在家里冰箱的冷冻区中,但并没有做到合理分区。如果雪糕与生肉、海鲜等混放在一起,容易感染上副溶血性弧菌、沙门氏菌等,从而引发疾病。”她建议,将冰箱冷冻区事先分区,并进行彻底清洁消毒,晾干以后使用。像雪糕这种直接入口的,要跟那些需要加工的食材隔开存放。

“不管雪糕有多好吃,最好都能做到适可而止。”范志红说,经常性的冷刺激可能造成胃黏膜血管收缩,胃液分泌减少,导致食欲下降和消化不良。尤其是老人、孩子和孕妇,以及患有急慢性肠胃的疾病,更应该少吃一些,以免引发不适。”

(记者 宗媛媛 魏婧 美编 宋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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