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4月20日傍晚6点多,象山县海洋与渔业执法队二中队副中队长刘金奎已经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虽然搁浅的抹香鲸已于20日凌晨5点28分送归大海,但刘金奎他们的心还一直悬着,“沿海的船只较多,附近海域分布很多渔网,所以我们得加强瞭望,防止网具缠住鲸鱼”。
割断系在抹香鲸身上的牵引绳时,刘金奎就坐在快艇上。看着鲸鱼猛地下潜,钻入海中,他和其他救援人员都长舒了一口气,又观察了半小时,鲸鱼没有再浮上来。迎着初升的太阳,长达21个小时的救援告一段落。由于前一晚风大浪急,船与船之间的对话只能靠喊,大多数救援人员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19日上午,一只抹香鲸在象山附近海域搁浅,本报对救援进展作了简要报道(见本报20日3版)。鲸鱼成功获救后,记者再次联系上救援人员,详细了解了那一天一夜的救援情况。
“接警时只听说是鲸鱼搁浅,到现场才知道这鲸鱼那么大!”象山县海洋与渔业执法队四中队副中队长徐锦涛是第一批到达现场的人员之一,他立刻联系了渔业专家。专家很快赶来,说这是一头成年雄性抹香鲸,经测量,体长有19.5米,“在抹香鲸种群中,这也实属巨大”。
上午10点左右,现场组织力量,利用冲锋艇对鲸鱼进行第一次救助,可是,鲸鱼尾巴一甩,冲锋艇直接被拽了过去,就连一旁的护航快艇也被浪掀了一下。救援行动只得暂缓,等待更好的时机。
“落潮了,在潮水下降到一定程度后,我们撤离到岸上,在岸上进行救护,来维持鲸鱼的生命体征。”徐锦涛说,滩涂泥地又湿又滑,不少救援人员的脚被暗藏的蛤蜊、贝壳划破。
时间推移,海水退去,整头抹香鲸露出水面,左面朝上侧躺在滩涂上。渔政、消防、蓝天救援队以及当地渔民等,都聚集在鲸鱼身边,不断给它泼水,降低它的体温,保持体表湿润。为避免泥水淹没鲸鱼的鼻孔和眼等敏感部位,象山消防救援大队的消防员们徒手将水坑扩大。宁波海洋世界的兽医也赶到现场,为它输液抗炎。
傍晚6点半左右,潮水开始上涨,救援计划重启。消防员们将棉被打湿,绑在鲸鱼的尾柄处,并打上了逃生结缆绳,通过绑定红色信号浮标灯来定位。根据测算,到晚上9点多,潮水将达到可以实施救援的高度。可由于搁浅位置水位较浅,大船和机械没法靠近,拖拽工作只能依靠小船。为此,救援行动一共调配了7艘小型渔政船,搭载着四五十名救援人员,向着鲸鱼搁浅的位置行进。
船只在指定地点就位,救援人员向鲸鱼靠拢,将缆绳固定在鲸鱼身上后,静等水位线不断爬升。晚10点左右,最高潮位到来,3条小型护渔船并排拖曳,把鲸鱼往深水区拖。抹香鲸在水中甩动尾鳍,恢复了身体平衡,并呼气喷出高高的水柱。而且,鲸鱼在被拖曳时,并无反抗动作,只是漂浮在水面上呼吸。“当时还担心它会挣扎,好在它很乖很配合,拖拽过程十分顺利。”刘金奎说。
夜色中,渔政船拖着巨大的抹香鲸缓缓向深海驶去。根据专家建议,水深至少要达到15米,这条鲸鱼才能够在水中自由游动。于是,来到距搁浅地20海里外的海域后,经多方协定,救援人员决定放生。这条抹香鲸终于游向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