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人眼里,法医接触的是荒山野岭、血腥恐怖,面对的是凶杀、死尸、腐臭等景象,这样的职业似乎男性更适合承担,更难将其与个头不高、身体娇瘦、待人热情的黄丽霞联系在一起。
江西省九江市公安局濂溪区分局民警黄丽霞是九江市唯一一名女法医,从警17年来,她先后勘查案件现场3200余次,检验伤情2500余人次,尸检1750余具,出具各类鉴定书1100余份,成为“真相”的“代言人”。
因成绩突出,黄丽霞曾先后荣获江西省公安机关爱民模范、江西青年五四奖章、第五届感动九江“十大最美人物”、九江市公安机关第三届“十大优秀民警”以及九江市三八红旗手等系列荣誉称号。今年10月,她荣获了2020年“江西省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心怀信念 追求极致
“让生者有所安慰,让死者得到安息。”
这是黄丽霞的工作日记里的一句话,这是她作为警察,对这份职业的庄严承诺。她说既然成为法医,有些恐惧就必须克服,有些困难就必须承受。
2011年1月12日,九江市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杀人焚尸案。犯罪嫌疑人在六楼将被害人杀死后,将尸体抛到一楼楼梯井焚尸,现场惨不忍睹。犯罪嫌疑人用了12个小时伪装现场,专案组破案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黄丽霞不相信完美犯罪,从当天中午12时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4点半,用了整整16个小时,蹲在现场采集了上百种检材。第二天,黄丽霞顾不上休息,对检材逐一进行分析、比对。最终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遗留在现场的DNA信息,成功揭穿了犯罪嫌疑人的谎言。
“揪出真凶的那种成就感,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到的。”黄丽霞在指纹里分辨出嫌疑分子,在血迹中锁定案件真凶,她始终为自己是一名法医充满自豪。
回首17年法医生涯,黄丽霞认为法医不仅仅是一份职业,更重要的是一种信念。每剖开一具不明死因的尸体,就像是剖开一扇窥视人性的窗口,她存在的意义,就在她坚信自己能够让亡灵得以安息,让罪恶大白于天下。
直面恐惧 舍身忘我
荒郊野外,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满身蛆虫。一个瘦弱的女子,忍着恶臭,一丝不苟翻动着尸体,解剖着、记录着,一干就是几个小时。除了要克服巨大的心理恐惧,体力上同样要承受来自现实的考验。要随时待命,要翻山越岭,抵达焚尸、碎尸、高度腐败等各类险恶尸体现场。
黄丽霞至今还记得,2004年4月的一个下午,辖区某山边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当时盛夏酷暑,尸体外着棉衣,内着两层秋衣秋裤,脚穿棉鞋,恶臭熏人
当时已经怀孕5个月的黄丽霞接到勘验命令,立即赶到了现场,当她换上勘验服准备进入现场时,甚至周边群众都劝她注意身体不要进去,均被她婉拒。
她一头扎进了勘验现场,当她解开尸体棉衣扣子的一瞬间,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只见尸体上密密麻麻的蛆虫在蠕动,无数尸蝇乱窜乱飞。这是她从事法医工作以来所见过最恐怖的尸体。
“我不上谁上,只有我上。”她咬紧牙关,耐心细致地展开检验和综合分析,最终为破案提供了关键证据,也让男子沉冤得雪。
冲锋“疫”线 为民解忧
2020年一场来势汹汹的新冠肺炎疫情爆袭来,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黄丽霞第一时间申请加入了党员先锋队,巾帼不让须眉,主动与男民警一道,参与疫情防控一线执勤工作。
为此,黄丽霞还积极发挥专业特长,通过朋友圈、微信群,指导群众有效做好个人防护工作。
今年4月初,濂溪区五里某小区附近出现一名身份不明的男性死者,尸体发现时已呈高腐状态。时值疫情期间,围观群众逐渐增多,为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死因,消除不利影响,黄丽霞立即进行现场勘查,并进行解剖提取,明确了死者身份,并排除了刑事案件可能,为这一起突发事件快速处置提供了坚实的证据支撑。
疫情期间,她每天都处于24小时待命状态,常常吃住在单位,每当有警情发生,她总是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自2020年1月以来,黄丽霞先后勘查了尸体27具,其中最多的一天就看了3起尸体现场。虽然最后确认都与疫情无关,但在初步尸体检查过程中,由于无法准确分析死者生前接触人员,所以面临着被感染的巨大风险,但黄丽霞从未退缩,她明白,无论什么时候“替死者言,为生者权”就是她的使命,每一个案子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甘于平淡 乐于奉献
因为工作原因,黄丽霞与丈夫孩子难得在一起团聚吃饭,有时热腾腾的饭菜刚端上桌,一个电话打来放下碗筷说走就得走。
经常忙完工作回家,墙上挂钟的指针常常已指向凌晨,看着早已熟睡的丈夫和儿子,她心里只有深深的歉意。
黄丽霞的儿子今年17岁,与她的法医生涯同龄,在儿子的童年时光里,镌刻了太多妈妈不在身边的记忆。17年来,一家三口从未一起出去旅游,唯一一次一家三口去北京,还是为了给儿子做个小手术。
从事法医工作以来,为避开那些不理解的异样眼光,黄丽霞极少提及自己的工作,只是默默坚守。因为随时会到野外勘查现场,经常需要弯腰做解剖,几乎从未见过她穿裙子、高跟鞋,在同事眼中,她俨然是个标准的“女汉子”。17年来,她已记不清有多少节假日在刑事案件现场度过,从事公安工作以来,她累计加班近5000余小时,却从未向组织和单位提出过任何要求。
法医是高风险的职业,不仅要时常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还要奔波于偏远山区、解剖室、殡仪馆,这些挑战常人心理极限的工作,在黄丽霞嘴里就是笑嘻嘻地一句“还好啦”。当她专注于工作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天使,把手中的解剖刀和鉴定笔当作战斗利器,在特殊的刑侦岗位上,奉献着自己的青春、热血、良知和使命。